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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回 古榕樹林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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砍了,不會受盡酷刑,死得痛快。”

“那麽說,這五煞不是比東廠人還好?”

“那也不是這樣說,他們卻是人間的一群豺狼虎豹。所不同的,一個是黑道,一個是堂堂正正官府中的人。黑道上搶劫殺人,還有人敢說,還有正義的俠義人士來管,將他們殺掉;東廠的人為惡,就沒有人敢說敢管,就是俠義人士,也不敢出聲。要殺他們,也不敢亮相,頂多蒙了面孔,悄悄地將他們幹掉而又悄然離去,從來不敢說自己是什麽人。弄得不好,不但是自己,也累及了親屬、朋友和師門。這五煞,頂多殺一二個人,或者殺一家人,他們不會也不敢去滅人家的九族,一殺就是幾百上千人,在這方面來說,東廠比他們殘忍多了!用的手段,更是卑鄙無恥。”

“先生如此仇恨東廠,想必先生是深受其害了?”

書生一聽,他那毫無神蘊的目光,驀然間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。但也是剎那間的事,很快就消失了,不易為人察覺。但小神女卻察覺到了,不由心中凜然,暗想:一個不懂武功、毫無內力的文弱書生,怎麽會有如此逼人神蘊的目光?他不會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吧?可是,這不可能呀!他要是高手,就不會給五煞綁架來到這裏。就算故意給五煞綁架,在昨夜裏,他完全可以將五煞幹掉,用不著女人給他解開手腳而逃跑,而且在逃跑時,還心慌意亂地摔倒了。一個高手,有這樣的行徑嗎?可是他那一閃而逝極奇神蘊的目光又是怎麽一回事?是一時極度仇恨的原故?但小神女仍不動聲色,裝著沒看見,要再次暗暗觀察這書生到底是什麽人。是深藏不露,掩飾得極好的高手,還是真的是一位有正義感的文弱書生。

本來小神女在貨船上時,已暗暗觀察他是什麽人了,但觀察的結果是,這書生不會武功,也沒內力,更不是什麽東廠的密探之類的人物,只是一個憂國憂民、不滿朝廷、仇恨東廠的文弱書呆子而已,以後也就不去註意他了。現在他一閃而逝的目光,又引起了小神女的註意。

這書生隨後淡淡地說:“在下還談不上深受其害,但也可以說是東廠一條漏網的小魚,不那麽叫東廠人註意。但在下的一位朋友,卻遭到滿門屠殺之慘禍!”

小神女說:“原來這樣!怪不得先生那麽怨恨東廠了!”

“東廠不過是魏忠賢手下的一群鷹犬而已,在下怨恨的是當今皇帝的昏庸無能,任由這個什麽九千歲的弄權,以致大好河山基業全毀,百姓生靈塗炭。大明江山,看來氣散已盡,只希望有一批雄才偉略的人出來,力挽狂瀾,黎民百姓,或許有一個好日子過。”

“先生這樣有學問,不能出來幹一番事業嗎?”

書生苦笑一下:“女俠取笑了!在下武不能安邦,文不能治國,只會滿腹牢騷,實際上是一個廢物,百無一用。”

“先生怎麽這般自貶?”

“在下說的是實話,不是自貶。就像剛才,我連逃跑的力量也沒有。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能保,並且還膽小如鼠,跑出去幹嗎?那還不是任人宰割?不像女俠機敏過人,還有一身傲視江湖的武功。”

“哦?你怎麽看出我機敏過人,有一身傲視江湖的武功了?”小神女是在進一步試探這個所謂的書呆子了!

書生說:“要不是這樣,女俠怎會突然在這裏出現?而且轉眼之間,將殘忍兇狠、武功不錯的五個匪徒全殲滅了。不是機敏過人和一身的武功,能辦得到嗎?”

“先生貴姓?”小神女驟然開門見山直問,她不希望這書呆子能如實回答,主要是看他的反應如何。

書生怔了怔,便說:“不敢,在下姓墨名滴,字塗鴉。”

“墨滴?墨塗鴉?這是先生的真實姓名?”

“女俠是在下的救命恩人,在下敢騙女俠嗎?而且父母所取之名,豈可亂說的?”

“這名字好聽嗎?”

書生苦笑一下:“誰叫在下不肖,不但手無縛雞之力,連字也寫不好,別說寫一篇文章了!所以父親給在下取了這麽一個‘塗鴉’之字,意思是說在下只會塗鴉而已。但在下還有一個不錯的雅號。”

“哦?你還有個不錯的雅號?”

“是!家鄉父老稱在下為‘世間閑人’。”

“世間閑人?”

“這綽號不雅嗎?女俠的芳名能否賜教?”墨塗鴉這下子巧妙地反守為攻了。

小神女問:“你想知道?”

“要是女俠不想說,在下也不敢強求。”

“我姓侯。”

書生似乎一怔:“姓侯?”

“是呀!不是猴子的猴,是公-侯-伯-子-男的侯,比姓公的小一級,但比姓伯的大一級。”

黑滴忍不住笑起來:“女俠真會說笑,姓氏之間,沒有級別之分。”

“是嗎?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芳名?”

“願聞。”

“我的名字叫胡鬧!”

“什麽?胡鬧?”

“是呀!深山中的猴子,不是很喜歡胡鬧的嗎?”

書生又笑著說:“女俠!在下知道你是什麽人了!”

“哦?你知道我是什麽人了?”

“在下雖然不是江湖中人,也知道江湖中的一些事,和一些名動江湖的人物。在下要是沒有說錯,女俠就是驚震武林的侯三小姐,人們敬稱的小神女俠了。怪不得這五個兇匪,不堪女俠一擊。”

“塗鴉先生,你認錯人了!我哪有小神女那麽有本事?”

“好好!就當在下認錯人了!”

“什麽?你還不相信呀!”

這時婉兒走了出來,問:“姐姐,什麽不相信呀!這個書呆子不相信什麽了?”

“他不相信我們不是小神女。”

婉兒楞了楞:“這個書呆子,他怎麽知道小神女了?”

婉兒的神態和說話,無疑是告訴了墨滴,自己的姐姐就是小神女!墨滴似乎有意岔開話題,問:“小女俠,你出來是叫我們去吃飯吧?”

“咦?你怎麽知道我出來是叫你們吃飯了?”

“因為在下的肚子餓了!”

“你也知道肚子餓嗎?”

“在下不是神仙,怎麽不知道肚餓?”

小神女說:“妹妹,別說了,我們進去吃飯吧!”

這時夜幕早已降落,屋子外已是漆黑一片,什麽也看不清。他們五人,四女一男在燈下用飯,這一頓晚飯,可以說是十分的豐富,有酒有肉,中年婦人原是這裏的女主人,她將匪徒們劫來的一些好吃的東西,全弄了出來,明天,她也打算要離開這裏了。

飯後,他們各自休息,準備明天一早離開這個賊窩。書生墨滴,就在柴草房裏睡,這個柴草房,原來就是關他的地方,中年婦人和那傷心欲絕的女子,同在一間房,婉兒和小神女在另一間房。

小神女為了大家的安全,在屋外視巡了一下,不但掩上了外面的籬笆門,草屋的大門也緊緊關上,她們姐妹在燈下談心。婉兒忍不住問:“姐姐,這個書呆子怎麽知姐姐是小神女了?”

小神女說:“看來這個書呆子不簡單,似乎武林中一些有名氣的人物,他都知道。”

“是他猜想到姐姐是小神女了?”

“他何止是猜想到,而是看出來了!”

“他怎麽看出來的?”

“看來是我一時大意,告訴他我姓侯,他一聽,不就看出來了!”

“姐姐,那麽說,這個書呆子一點也不呆,似乎很聰明。”

“丫頭,要是我沒有看錯,他內力之深,恐怕不在我之下。”

婉兒一下怔住了:“姐姐,你是說真的?”

“我當然是說真的了!騙你幹嗎?”

“姐姐,可是怎麽看,橫看直看,他一點武功也不會,笨手笨腳,還膽小如鼠,窩囊極了!要不!他怎會給匪徒綁到這裏來,一點也不會反抗,也不敢反抗?”

“丫頭,或者他真的一點武功也不會。”

“你不是說他內力深厚嗎?怎會一點武功也不會的?”

“丫頭,江湖上往往也有些令人難解的怪事,有時一個人的內力深厚,確實一點武功也不會。他所以內功深厚,或是遇上一些世外高人,教他學會了一些與眾不同的吐納之法,久而久之,內力的增厚,他一點也不知道;或者他遇奇緣,吃了什麽靈芝異果,而內力倍增了也不知道,也不知怎麽去運用。”

“姐姐,他是這樣的人嗎?”

“我不知道,或者是這樣,或者他身懷絕技,而深藏不露,有意在胡弄我們,不讓我們知道。”

“不會吧?他怎會這樣的?要是他身懷絕技,幹嗎會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?在長沙,他給東廠的人捉到了,將他打得不輕,見了死人,嚇得失了魂,抱頭而跑,事後還什麽也不記得。這一次,又給匪徒綁了來,他有絕技,幹嗎甘願受苦受欺淩,而不反抗?”

“不錯,這的確令人難以理解。丫頭,總之這個書呆子一切的行徑,對我們說來是一個謎,我今後要好好觀察他了,看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物。”

“姐姐,我們怎麽觀察他?”

“從他說話中,我知道他姓墨,是新寧縣麻林人氏,在縣城開了一家商店,明天,我們就護送他回新寧,看看他一路上有什麽表現。不過,丫頭你最好裝得什麽也不知道,當他是一個膽小的書呆子,千萬別叫他對我們起戒心,否則我們什麽也觀察不到了!”

“姐姐,我知道。”

第二天一早,他們早早起身了,中年婦人還弄好早點,讓大家吃了飯上路,並且還準備了路上的吃用。最後,她按照小神女的吩咐,將匪徒們一年來所搶劫得來的一些金銀珠寶,全收集了起來,打成一個大包,交給了小神女。小神女看了看,還有不下千兩的銀票,加上那一些金銀珠寶首飾,價值也不下七八百兩。暗想:想不到這五個賊子,一年來竟打劫得這麽多財富。她想了想,將銀票、金銀珠寶分成了三堆,每一堆約五六百兩左右,對墨滴、婦人和那女子說:“你們每人都拿一堆吧!”

墨滴忙搖手說:“在下不要。”

“哦?你幹嗎不要?”小神女側頭問他。

“在下除了受驚恐外,沒任何損失,何況在下家中還有薄田數十畝,並在新寧城中,開了一家雜貨商店,日子過得去。還是分給大嫂和這位大姐吧!她們都痛失了親人,應該得到補償才是,這樣她們今後的日子也有依靠。”

小神女一想也是,又將其中的一堆,分成了兩份,這樣,兩堆大約有八九百兩左右,對一個無依無靠的婦女來說,不但不愁今後的吃穿,還可以買下一些田地和房產,可度一生了。說:“大嫂,大姐,你們各拿一份吧!”

中年婦人說:“小婦人也不要。”

書呆子墨滴不要,因為他家還算富有,還有理由可說;這中年婦人是舉目無親,不要,就出人意外了!婉兒首先叫起來:“大嫂子!你幹嗎不要的?那你今後的日子怎麽過?”

小神女也問:“大嫂!你為什麽不要?”

中年婦女說:“兩位女俠是小婦人救命的恩人,小婦人無以為報,願終身跟隨,伺候兩位女俠,所以要這些銀兩沒用。”

小神女有點為難了,自己要去萬峰山拜訪惡毒雙仙,說不定今後還要四下走動,追蹤神秘杜鵑的下落,帶著她在江湖上闖蕩能行嗎?婉兒卻說:“大嫂!你可不能跟隨我們呵!我們可不是什麽獵人,要四處走動,吃無定所,住無定處,時時風餐露宿,萬一碰上了強徒、山賊,還要打鬥,我們不但不能顧及你的安全,有時連我們自身也難保,你跟隨我們,實在太危險了!”

書生墨滴這時說:“大嫂!兩位女俠是高來高去的能人,帶著你的確不方便,大嫂!你肯不肯聽在下的一句話?”

“公子有話請說。”

“大嫂也是在下的恩人,解開了在下的手腳,用計叫在下逃跑,請官兵們來圍剿。可惜在下無用,不但逃不了,幾乎還累及了大嫂。這種相救之恩,在下也忘不了!要是大嫂不嫌棄,就跟隨在下回新寧安住下來,在下可以保證大嫂一生不愁衣食,不知大嫂意下如何?”

書生墨滴這樣一說,不啻為小神女解了為難之境,分了小神女之憂。婉兒忙說:“大嫂,這樣就太好了!再說,你有這幾百兩銀子在身,也不用靠他來養你,也不怕他以後會欺負你!”

小神女笑著說:“妹妹,別亂說話,墨公子為人心地極好,他怎會欺負大嫂了?”

墨滴說:“是呵!在下報恩還不及,敢欺負大嫂嗎?在下可對天發誓,在下今後對大嫂如對自己的親嫂一樣,絕不能虧待大嫂半點。”

婉兒說:“你可要說話算數呀!要是你今後敢對大嫂半點不敬,讓我知道了,我會摘下你這忘恩負義人的腦袋!”

小神女笑道:“丫頭,別胡說八道,墨公子不是這樣的人。”她又對婦人說,“大嫂,你就跟隨他去新寧好了!我相信墨公子會好好善待你的。要是有空,我們也會不時來看望你。”

中年婦人聽了異常感動:“小婦人在這裏多謝女俠了!”

婉兒說:“我們就這樣說定了!”她又對那位女子說,“大姐,你不要有什麽不安和不好意思,我知道大姐家中還有兩個老人和一個三歲大的孩子,你將這一包金銀帶上,節哀順變,上養姑翁,下撫兒子,有時間,我和姐姐也會來探望你的。”

這女子感激零涕下拜說:“小女子終身不忘兩位女俠的大恩。”

婉兒說:“大姐!你快起來吧!我們該離開這裏了!”

書生墨滴看了小神女和婉兒的行徑,深有感觸地說:“二位女俠如此的俠肝義膽,古道熱腸,正是救人救到底,送佛送到西了!是古往今來在下所看見的第一俠女了!”

婉兒說:“走吧!書呆子,別羅裏羅嗦了!你說這話,也不怕人聽了渾身起雞皮疙瘩的,我們算什麽俠女了?”

於是她們一行五人,離開了這一片風景特殊的古榕樹林,轉上了一條山道,朝新寧縣城而去。一路上他們沒碰上什麽事情,也沒有什麽宵小之輩的人物出來攔路搶劫。大概這一帶是五煞的天下,其他山賊、土匪不敢來這一帶搶飯吃,五煞一死,自然平靜多了。

婉兒一路上暗暗觀察書呆子的行動,感到這書呆子的確是一個文弱書生,還沒有大嫂走得那麽快,而且走不上十裏路,就要坐下來歇歇腳,哪裏像是一個內力深厚的人?比一般的健壯婦女也不如。心想:姐姐是不是看錯了!

要是以往,婉兒和小神女不用一個時辰,就可以從從容容到達新寧,現在走了兩個時辰,仍看不到新寧縣城的影子,慢得可以踩死路上的螞蟻了!可是有什麽辦法,她們帶著三個不會武功的人,只好慢慢走了!

婉兒問墨滴:“餵!書呆子,我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新寧城?”

墨滴說:“我不知道呵!”

“什麽?你也不知道?你不是新寧縣的人嗎?”

“在下雖然是新寧縣人,可是這一帶在下從來沒有來過。”

“你沒有來過?那夥匪徒從哪裏將你綁架到那山窩裏去了?”

“在下是從邵陽回新寧縣的途中,在清江橋附近林子裏,給這夥匪徒綁了來,同時還蒙了在下的一雙眼睛,在下什麽也看不見。”

“你走得這麽慢,他們怎麽辦?”

“他們拖著、架著在下走呀!女俠不知道,到了賊窩,在下一雙腿痛得就好像不是在下的一雙腿了,其實他們用不著將我綁起來,我也逃不了!”

婉兒一聽,不由笑起來:“怪不得你從草房中跑出來時,沒幾步就摔倒了!也怪不得你走十裏地就要歇歇腳了!”

“女俠!在下實在沒用,拖累了大家。”

這時中年婦人說:“女俠,從這裏去縣城,大概還要走兩個時辰的山路。”

“那我們不是要到下午才能進城了?”

“看來是這樣了。過去,我和丈夫進城出售獵物和山貨,往往要在城裏住一夜,第二天才能趕回去。

他們走走說說,又走了一個時辰之路,書生墨滴又叫要歇歇了。婉兒說:“你別嚷啦!前面山坡路邊上有一座涼寧,你多捱幾步,到亭子上去歇吧!你不會連這十幾步的上坡路也走不動吧?”

一直不大出聲的女子,看了看前後左右,幽幽地說:“我的家快到了!”

婉兒有點訝然:“哦?大姐,你的家在這附近一帶嗎?”

“是!我的家就在附近。”女子指指山坡上的涼亭說:“從涼亭背後,轉過一道山角,過了山背,再走二三裏路,就可以看見我家的村門口了!”說到這裏,女子又悲傷起來,“小女子和丈夫帶著小兒子,昨天從城裏回來,就在那座涼亭附近,遭到了那四個天殺的匪徒搶劫,丈夫和孩子全死在他們的刀下,我也給他們搶走了……”說著,女子又傷心地哭起來。

婉兒說:“大姐,別再哭了!快到家了!你應該高興才是。人死不能覆生,你再傷心也沒有用,還是打點精神,過好今後的日子。”

“是!小女俠,小女子要不是碰上你們,小女子在身受淩辱之後,也不想活下去了!”

小神女突然說:“妹妹,小心,涼亭四周,有人埋伏著。”

婉兒怔住了,書生等人也怔住了,問:“亭子附近有人埋伏?”

“是!人數還不少哩!不下十多人,而且還帶有兵器。”

婉兒說:“姐姐,難道又是一夥攔路搶劫的土匪麽?”

小神女說:“不清楚!”

“姐姐,我先上去看看。”

“也好,但千萬別先出手,問清楚後再出手不遲。”

“我知道!”婉兒說著,一個人先走了。

書生墨滴和那女子,嚇得腳也軟了,不敢上坡了,只有那中年婦人不怎麽驚慌,她多少也是一戶獵人的婦女,曾和丈夫打過狼,捕捉過山豬,有一些氣力。小神女安慰他們說:“你們別害怕,我們慢慢上坡,有我在,沒有人會傷害你們。”

婉兒一個人先到了涼亭,只見涼亭裏坐著一個店家裝束的老者,看見婉兒走進來,心下驚疑和愕異,不由上下打量著婉兒,猶豫著問:“小大姐,你是……”

婉兒也察覺到亭子附近,的確有人在埋伏著,但她不動聲色,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,說:“老伯,是我呀!”

“小大姐來這裏是……”

“我是來這裏玩的呀!老伯,你一人坐在這裏幹什麽?”

“我!?我,我,我在這裏等人的。”

“等人?老伯,你不是在等我們吧?”

“小大姐,你是有人叫你來的?”

“是呀!”

“好好!小老的贖金帶來了!”

婉兒愕然:“什麽?贖金?什麽贖金的?老伯,你說清楚呀!”

“小大姐,你不是說有人叫你來的麽?”

“是呀!”

“小老的贖金帶來了,現在我家的二公子在哪裏?小老不見人,不敢交贖金。”

婉兒一下明白了,原來這個老伯在這裏等候綁匪,交錢贖人。心想:怎麽這一帶的匪徒這麽多呵!這又是哪一股綁匪,綁架了他家二公子,約定在這涼亭裏接頭?婉兒一下又猛省過來,暗想:不會是那個書呆子吧?他家的老家人帶了銀兩來向五煞贖人?婉兒試探地問:“老伯!你家二公子是不是姓墨的書生?”

“是!是!我家二公子正是姓墨的。小大姐,現在小老贖金帶來了!我家二公子呢?”

婉兒一聽笑起來:“老伯,你不用交什麽贖金了!”

老人家愕然:“不用?”

婉兒眼睛一轉,心想:這個書呆子走路像螞蟻爬似的,害得我不但耽擱了大半天,還要擔心他摔下山去摔死了!一路看著他像看一個小頑童似的,這下我不捉弄他去捉弄誰了?便問:“你帶來了多少贖金?”

“小老依從好漢的吩咐,七百兩贖金一兩也不敢少,全帶來了!”

“好呀!那你交給我吧!”

“可是,小老不見我家二公子……”

“想見他!太容易了!”婉兒向山坡下揚手,“姐姐,你快帶墨公子上來!”

當小神女帶書呆子等人上來時,婉兒對那老人家說:“現在你看見了你家的二公子了吧!快將贖金給我呀。”

突然,埋伏在涼亭四周叢草、亂石、樹林中的人一齊跳了出來,有的是這一帶鄉村中的青壯農民,有的是官府中的差人,帶隊的是新寧的邵捕頭,他們一下將小神女等五人全包圍了起來。

婉兒問:“你們這是幹嗎?”

邵捕頭嘿嘿地笑著:“想不到你這個黃毛小丫頭,居然是五煞的接線人,大膽前來收贖金。”他對捕快下令,“上!給我將他們全捆綁起來,帶回衙門問話。”

兩個捕快提著鎖鏈上來要鎖婉兒,婉兒說:“哎!你們千萬別亂來呀!”她身形一閃,順便出掌伸腳,一下將這兩名捕快弄得翻倒在地上了!

邵捕頭看得不由怔了怔:“小丫頭,你還敢拒捕?不怕罪上加罪麽?”

婉兒說:“你們不問清楚,就胡亂鎖人,對嗎?”

小神女說:“妹妹,別亂出手了!”

“姐姐,他們要鎖我呀!我不反抗行嗎?”

在同一時間,另外有兩名捕快朝小神女他們走來。這兩個捕快見只有書呆子墨滴是唯一的男子,所以一條鐵鏈將他套上了。

書呆子墨滴愕然:“你,你,你們將在下也當賊辦了?”

捕快喝著:“你在賊人們中間,不是賊人又是什麽人了?”

“不,不,你們完全弄錯人了!”

這時老家人撲了上來說:“各位差大哥,這是我家的二公子呵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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